阿墨墨

汤草火有腐向，crossover，环太平洋AU。他们属于原作，OOC属于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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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世界杯、工作和猫的包夹下艰难更新23333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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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节•破碎穹顶

“同步率最高的也只有不到40%。”——有栖川有栖。

 

“草薙，抛开PPDC不论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
草薙稍微晃神了片刻，为这个有些突兀的问题。一时间脑海里翻涌起太多思绪，而他只能抓圝住零碎的只言片语。那些情绪似乎是被压抑地有些久，争相冲到嘴边，又被草薙紧抿着嘴唇逼了回去。

汤川只是专注地等着他，很有耐心的样子。

“从私心上说……我希望你不要回去。”

草薙最终深吸了一口气，低声回答道。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，夕阳从外面映照进来，偏红的光线有一半打在汤川脸上，让这位物理学者的神色和容貌都显得比平时更加柔和。

汤川似乎是为这个回答挑了挑眉。

“比起破碎穹顶那种地方……我……我觉得你更适合这里。”草薙斟酌着说道，语速很慢，每个字都在心底掰圝开揉碎自己先咂摸过一遍，“而且……比起就在海岸线上的破碎穹顶……帝都大学要安全很多，至少这里不是直面怪兽的第一道防线。即使有一天机甲真的拦不住怪兽，你在这里也还是有时间撤离的。”

片刻沉默。

之后汤川平静地回答道：“如果只是这样，你现在就不回来这里找我了。”

草薙有些局促地抓了抓头发。

坦诚自己其实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，即使是平素就很坦诚的人，也很难一下子把心底所有的想法都摊开来摆在另一个人眼前。

——这也是驾驶员之间的链接很难高度同步的原因。

谁都会保有一些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事情，尤其是……不希望“某个人”知道的事情。

“所以才说那个只是我的私心啦。”他说，试图向对方微笑一下，但是总觉得脸颊的肌肉有些僵硬，“我……在那些私心之前，是黄昏忍者的驾驶员，PPDC的在职军人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草薙觉得汤川的神色比刚才要冷了一些。

“猎人计划……的最终目的是保护海岸线和海岸线之后的城市和生命，我们没有纵深，海岸线以外十英里的死亡冲刺距离就是最后的底线。”草薙微微侧开头，看向教室窗外缓缓下沉的夕阳——他有些不敢看汤川的眼睛，“汤川，我……我之前没有来找过你，都是因为私心。现在来找你……是因为私心前面的这条底线恐怕要守不住了。

“你是加斯帕•谢菲尔德*的学圝生，如果……间宫部圝长说希望你能重新担任机甲技术部首席顾问。”

又是良久沉默，之后汤川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说，“我需要一点时间交接工作，安排手里的课程，和学校申请停职调动。转告间宫部圝长，这个需要破碎穹顶那边配合协调。”

草薙难以置信地转回了目光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。

“你刚才……说什么？”

至此汤川真的在微笑了。

“我说我会回去。够清楚了吗，草薙？”

草薙：“……”

他愣在颜色温暖的夕照里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直到汤川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收拾起书本自顾自回研究室去了，草薙才长出了一口气，低头按着前额，觉得自己仍然没有从这场戛然而止的对话里回过神。

 

草薙不会知道，他离开帝都大学的时候，汤川就站在窗口看着他的背影。

三年没有见，他明显地瘦了一些，额角多了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疤，大概是去年迎击怪兽利维坦*的时候留下的。

汤川本来是想拒绝他的——直到草薙说底线快要守不住的时候。那句话一出口，汤川就知道，自己不能再等在帝都大学了。

“底线守不住”的意思，是怪兽突破海岸线，登陆海边的城市。而怪兽能突破防线的前提是……猎人机甲的损毁陨落。

以及驾驶员死亡。

虽然不会对别人承认，汤川也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关注有关破碎穹顶的。他知道破碎穹顶换了新的部圝长，知道危险流浪者和探戈狼的陨落，知道草薙的搭档因伤退役——他关注一切，知道一切，是因为害怕听到某些……噩耗。

他害怕听到播音员报出“驾驶员死亡”的消息。

汤川觉得这是一种他不能理解的保护欲，但是他打算接受它——比如继续参与机甲研发，如果这能让草薙在面对怪兽的时候更安全一点的话。

 

有栖耐心地给每一份文档做好记录，最后摇了摇头，叹着气把这些报告书打印出来，分门别类放进各自的档圝案里面。

同事从她身后经过，顺口问了一句：“怎么样？”

“都不行。”有栖扫视了一下报告，“草薙自己的精神波动属于相对比较安定的那一类，这一批测试的人和他相比思维都偏向活跃，链接很不稳定，同步率最高的也只有不到40%，这种情况是不可能驾驶机甲的，恐怕连模拟机都开不稳。”

也不知道草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的搭档，汤川老圝师又愿不愿意回来指挥室……

有栖叹着气想。

他正坐在破碎穹顶的指挥室里。这时候没有怪兽出现的敌情，主屏幕也就没有打开，而是呈现出透圝明的状态，充当了指挥重心的落地窗玻璃。透过这层透圝明材料，有栖居高临下俯瞰着停放机甲主体的机库。这是破碎穹顶最大的开放空间，挑高七十米的透圝明穹顶下，六个停机位空着三个，另外三个机位分别停靠着黄昏忍者、烈焰凤凰和最近调回东京的回声军刀。

即使从上方俯视，这些人形机甲也是静止的庞然大物，通体都映照着来自夕阳的光泽，衔接处的机油泛着彩虹色的油膜。每一颗铆钉、每一处液压结构，都经过最精确的设计和计算。

有栖记得有一位机甲设计师说过，猎人机甲是人类工业文明的巅峰。而他自己更愿意用更加文学和感性的方式去描述——这是工业文明为人类未来奏响的赞歌。

一小队训练生跑过机库，有栖看到火村待在最前面，指着机甲说着什么。

火村和跟着他的学圝员们都穿着方便行动的作训服，贴身面料勾勒出这位任务总指挥的身形——三年没有驾驶机甲，他的肌肉没有在前线时候那么明显了，但是线条仍然流畅有力。

火村在隐圝形浪人事圝件之后，由于严重的PTSD退役，修养了近一年才重新回到破碎穹顶——他从一线的驾驶员退下来，转而进入任务指挥中心工作，并且在一年圝前坐上了总指挥的席位，兼任训练生的战术训练员。

有栖不太愿意回想火村休养的那一年——即使现在回忆起来他只剩下一些零碎的记忆。不计其数的发作，不计其数的心理治疗，而有栖除了在火村发作的时候给予一些安慰之外，几乎什么也做不到。

他不是专圝业的心理医生，很多时候不敢贸然说话，甚至不太敢在发作的时候碰圝触火村。

有栖甚至不知道火村是怎么熬过来、最终回到工作岗位的。

摇摇头抛开那些不太愉快的回忆，有栖收拾好文档，乘电梯下楼向火村他们走去。火村正在和旁边扎着利落圝马尾的女学圝员说什么，看到有栖走进，远远地向他点了点头。

这个距离上，有栖已经能听清火村的话。

“……如果圝机甲和怪兽的战斗距离海岸线太近，那么就算没有登陆，战斗掀起的巨浪也会威胁到沿海的安全，四圝级怪兽甚至能造成类似海啸的效果。所以机甲猎人的第一个战术——也是所有战术的底线，是务必要把怪兽阻拦在距离海岸线10英里之外。我相信你们一定听过这个距离的名称——”

火村稍一停顿，刚才和他说话的女学圝员接上了话：“死亡冲刺。”

“很好。”火村向她点点头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内海薰。”

没再打扰他们的授课，有栖站在远处停了片刻，就又默默转头回去了——上班时间，他也还有工作要做。

去往电梯的路上他经过了怪兽科学研究室和机甲技术部，隔着玻璃看到里面仍然在进行数不清的讨论和计算，泡在氨水里的怪兽组圝织还在蠕圝动抽圝搐，有栖一直觉得那些标本都挺恶心的。

之后上行的电梯在3层的格斗训练室停了一下。训练室的动静即使站在电梯里也能听到。不用看到画面，有栖能想象里面充满了力量、战术和荷尔蒙的样子。

最后电梯回到顶层的指挥中心，有栖再次站在窗前，俯瞰整个机库——火村和学圝员们已经不在那里了。

附近海域没有袭圝击事圝件，也没有收到求援，这只是破碎穹顶很平静的一天。整理档圝案、做记录、驾驶学圝员的训练工作、机甲的日常维护工作都在有条不紊按照工作安排进行，机库里不同岗位的工作人员和各种用途的地勤车来来往往，按照地面上的指示路径和分隔线前进、停止、转弯。

忙碌，但是令人安心。

 

几天后，草薙和汤川一起，把最后一件行李搬上后备箱。

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汤川的挽起的袖子，停在对方的手臂上。

是他的错觉还是……汤川的手臂看起来比以前要结实了一些的样子，发力的时候，能看到小臂上绷紧的肌肉。

“汤川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
“嗯？”汤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，似乎是意识到了他想说什么，不动声色地一点头，“哦，回学校工作相对时间充裕，就把羽毛球和攀岩运圝动捡起来了，没事的时候会去练一下。”

草薙锁上后备箱，回头看了一眼汤川的公寓。

“怎么，”汤川已经拉开了副驾驶位的门，大概是见他不动，出声问道，“你有东西落在我家了吗？”

草薙叹了口气回过头。

“你真的确定要回来吗？”他指了指正午阳光下的住宅楼和后面不远处帝都大学的正门，“今年怪兽出现的频率相比去年和前年都要偏高，现在基圝地的机甲技术部比你在的时候还要忙，你——”

汤川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，在草薙来得及再说什么之前，干脆利落地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关上了车门。

还降下车窗伸手拍了拍窗框，明显是在催促草薙快点来开车。

“说起来，汤川。”车子拐上主路，草薙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挑圝起了话题，“我其实……我……之前那件事，我当时没明白你想说什么。”

汤川向他侧过头。

“啊，我是说隐圝形浪人事圝件。”草薙驾车开上高架，视野迅速升高，海面出现在远处，“我那时候没明白你为什么要……直到后来我在模拟机上模拟了那次战斗。”

汤川轻轻地嗯了一声，仍然专注地看着他。

“我没能做出来。”草薙接着说道，“强行切换了点圝击模式之后，即使是隐圝形浪人的液压设备，我和搭档也没能完成那个后空翻的动作，人机系统加上Drift的精神链接，这个动作的精神压力太大了。隐圝形浪人完成了动作，所以击毙了狼蛛，但是我这边模拟的结果……这个动作没有做出来的结果……是驾驶舱直接被狼蛛的前肢贯穿，驾驶员被圝判定直接死亡。

“那时候我才知道，你当时说的那句‘即使他们不拿你的命当回事’是什么意思。当时的指挥中心，应该确实是……知道切尔诺阿尔法马上会到场，所以决定即使牺牲隐圝形浪人也要把狼蛛拦在死亡冲刺的距离之外。

“那时候没听懂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
汤川摇了摇头。

“草薙，隐圝形浪人是我参与研发的，性能极限我很清楚。而你只是驾驶员，意识不到这一点很正常，没什么可道歉的。”他低声说，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，“目前能做出这种大幅度跳跃和旋身攻击的机甲，只有和隐圝形浪人使用同系列液压系统的中圝国机甲风暴赤红，但是你要知道——”

“小红*的驾驶员是三胞胎兄弟，三个人互联才能做得出那样精确的操作。”

“没错。”汤川赞许道，顺手拍了一下草薙的手臂，“另外，就算当时意识到了，你就会和我一起辞职吗？”

这次草薙沉默了更长的时间。

“不会。”

最后他如此回答。

汤川一摊手，向草薙表达了“这不就好了吗”的含义。

莫名觉得轻圝松了一点，草薙微笑起来。

破碎穹顶基圝地的玻璃顶棚已经远远地出现在了前方，明晃晃地映射着正午的阳光，它镇守在海岸线上，身后是波光闪烁并且危圝机四伏的湛蓝海面。

——第三节完——

* 加斯帕•谢菲尔德，出自原设定集，美国物理学家，机甲和人际互联概念的创始人。这里给汤川虚构了他的学生身份。

* 利维坦，虚构的怪兽，原设没有。名字来自基督教里的恶魔。

【其实这一节算是有栖带你介绍基地2333333333